候鸟

年少爱人总是词不达意

小七(短完)

我怎么都猜不到,到头来,那个陪你走天涯的人不是我,就连给你披麻戴孝的人都不会有我。

树下我满头落花,你可曾看过一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我记得第一次见你,是在将军府,你一袭白衣,父亲告诉我家里来了男客,不准露面,我躲在莲花池的石头下面偷偷看着你,看你举杯和父亲对饮,只记得那时你眉目清秀极了,握着杯子的手也极好看,比家里弹琵琶姐姐的还要好看,我以为躲的很好,可偏偏后来你随口问我,

 

“怎么总爱穿蓝色罗衫裙,我见你那一日你不就穿这一身躲在石头后头?”,

 

我又蹦又跳地问你,怎么看见的我,你略略沉吟然后又笑开,轻点我鼻尖,

 

“当然看见”。

 

 

你这样聪明的人,无论如何我定是要嫁的。

 

 

于是史书上便写,“越国六年,梁越交好,梁国七皇子联姻大越镇国将军府”,

 

坊间把你来越国娶我描述的何其深情,何其艰难又一意孤行,于是我便信了,信的满心欢喜,天天在家里算着何日能嫁给你,想我要给你做娘亲常做给父亲的阖囍丸子,想我日后要陪你跨马征战,要陪在你身边,你亦诺我要以梁国皇室之礼娶我过门,我日日想,想你说的“跨三炉,跃九门”的大梁合磬礼。

 

 

你这样聪明的人,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输的。

 

 

城破的那一日我想了很多事情,将军府乱作一团,早已年迈的父亲不得跨马而上,要去接回挂在城门口兄长的尸首,我问母亲,是我哪里做错了吗,害得你不喜欢我了,母亲不说话,睡着般,府里的丫头四散奔逃,到处硝烟,到处都是死人,后来我才知道,城门破的时候你是第一个扬鞭进来的,却是不去越王宫,孤身直逼将军府,

 

 

从前我总是奢想,要是能混迹在你周围,哪怕是乱世中讨碗粥喝也是很暖和的。兵荒马乱,颠沛流离都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事,只是你不长情,大概是我唯一的遗憾,我是怕,怕你真的就这么走了,一点也不记得我,那我不就真成了孤魂野鬼,连一丝执念都不剩,我总是舍不得。

 

 

坊间说,越国将军的小女儿叛国,越国兵力布防你早就一清二楚,你为了报恩,特赦了将军府,只是等不及你进府,百年将府就被人点了大火,连你也差点葬身火海。

 

坊间还说,你看见我的时候,是难过的,还动了盛怒,一脚踢翻了房里的暖炉,挥剑斩了拦着你的副官。

 

 

 

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见你,你说你在家中排行老七,我就眉开眼笑叫你小七,你一愣,我说,你不会怪我不懂礼数吧,你勾着眉眼弯弯轻轻说,

 

“小七只有父皇和母妃叫过,再叫的可就是要嫁给我的女子”,

 

我又羞又臊,抢了你的马鞭一跃而上你的青龙宝马,

 

“追的上我我便嫁给你”,

 

 

 

是啊,我早该猜到的。

 

你是梁国的七皇子,又不是我的小七,怎么会追不上?

 

 

我的小七,早就在许我大礼的那日,消失的无影无踪,来世我再见你,定会三叩九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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